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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 日本人在俄罗斯 （28）

※主编！维克托×记者！勇利

※把及腰长发剪到了下巴之后的轻飘飘产物

※(๑•̀∀•́ฅ)考四六级的小伙伴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好吗！

※继续走动画剧情然后继续OOC

※前篇可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头发已经全部整整齐齐地梳了上去，花了好几天才适应的隐形眼镜也已经戴好了。维克托送的领带被打了一个完美的双交叉结，西装也……至少很平整吧。

 

今天莫斯科难得地没有下雪，中午时分甚至还有阳光温柔地洒向这座被冰雪掩盖了快一个月的城市。这样的好天气，是一个召开年度发布会的好时间。

 

“勇利，你还好吗？”正在最后检查着会场的维克托习惯性地回头去找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边的新晋正式员工，却发现对方似乎已经盯着某张桌布上的一处皱褶看了很久了，“虽然发布会的确是非常的重要，但是勇利也不用这么紧张的。”

“啊，我当然很好，我一点也不紧张。”勇利这才伸出手抚平了桌布，又装模作样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如果真的没事的话，勇利就去门口和米拉一起接待一下来宾吧。”维克托有些担心地看着勇利，而对方的视线却始终都落不到自己身上，“勇利你的状态好像真的不太对，要不还是……”

“没事的，我现在就去。”勇利终于向维克托的方向看了一眼，然而溃散的眼神里并没有焦点，随后就立刻转身，逃也似的向门口走去。

 

如果真的没事就好了。

 

“您好，请问能出示一下您的邀请函……啊，雅科夫先生。”勇利像复读机一样重复说着一样的接待词，直到雅科夫带着莉莉娅出现才有了一些变化。

“居然让你站在门口，难道报社里都没有女员工……”雅科夫原本还想再抱怨几句，但莉莉娅的一记瞪视和米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还是让他乖乖闭了嘴。咳嗽了几下掩饰尴尬之后，雅科夫这才掏出了邀请函交给勇利：“算了，至少你今天的装扮还行。”

“勉强及格。”莉莉娅毫无表情地补充道。

“是吗？谢谢。”勇利保持着僵硬的微笑，飞速地翻开邀请函，几乎是看都没看一眼就合上了，最后堪堪在颤抖的双手暴露之前将邀请函还给了雅科夫，“欢迎二位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

“再忙也要来，毕竟这可是维恰的年度发布会，总结报社在这一年里的进步和发展的重要时刻。”雅科夫冷哼着收起邀请函，又突然凑近勇利，压低了声音说，“所以你要是敢在今天出什么差错，我就要你好看！记住了没有？”

“当然当然，我谨记在心。”

“那就给我像上次一样，拿出点当年游击队员的气势来！”雅科夫最后看了勇利一眼，随后就带着莉莉娅走进了会场。

 

如果真的是游击队员就好了。

 

“勇利，宾客都已经来齐了哦。”米拉最后对比了一遍名册，又向会场里张望了一下，对勇利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好。”勇利悄悄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被汗水濡湿的掌心，又深呼吸了几次之后跟着米拉走进会场。

 

如果发布会永远都不开始就好了。

 

但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会场已经从里到外布置好了，所有来宾都已经入座了，聚光灯已经全部被点亮了，维克托已经在台前站定了，说出了口的开场致辞也已经不可能因为另一个人的怯场就被咽回去了。

 

“欢迎各位前来参加《消息报》的年度发布会，我是主编维克托·尼基福罗夫。”

 

作为发言者之一，勇利很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应该要做些什么。侍者从身边走过，勇利几乎是无意识地从托盘上端起了一杯香槟，微微颤栗着向台旁的等候区走去。

 

“根据最新的统计数据显示，今年我们报社的读者人数上升了13%，并且从长远来看想要突破这个数字也并非十分困难。”

 

啊，这真的是一家非常优秀的报社呢。勇利仿佛能隐约听到几个数字传进自己的耳朵里，但是不知道是因为聚光灯实在是太亮了还是因为不知名原因的反光，又或者是还没有习惯隐形眼镜的缘故，勇利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看不清台上的维克托了。

 

“由于始终贯彻着不同于其他报社的中立自主的风格，我们报社无疑是相当具有潜力的。”

 

“小心点，你的酒都要洒出来了。”勇利似乎听见有谁对自己嘟囔了一句，这才发现手中的酒杯已经倾斜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不知道维克托又说了什么，场下突然之间掌声雷动，勇利下意识地向众人望去，一张张或是满脸堆笑或是故作高深的脸庞让勇利终于失去了克制。

 

承认吧，胜生勇利，你最后还是害怕了。勇利紧紧攥着手中的高脚杯，死死低着头，仿佛这样做就可以避开一切人的耳目一般。勇利知道自己为了今天付出了多少，而维克托为今天付出多恐怕还要比自己多得多。所有人都期待着，虚假的也罢，真心的也罢，都期待着自己的演讲，而这几百份期待加起来还是太过于沉重了。

 

其中最沉重的果然还是维克托的期待吧。

 

“当然，一家报社的进步不可能离得开优秀员工的辛勤付出。我想他们今天也一定有许多话想要对大家说。”

 

完了，第一个就是自己。勇利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所以都说了我不擅长应付别人的期待的，我一定会搞砸这一切的。

 

“让我们有请格奥尔基·波波维奇先生，大家欢迎！”

 

“诶？”两人同时发出的惊呼声被淹没在了掌声里，格奥尔基和勇利几乎同时站了起来，语气里流露出了同样的诧异。

“拜托了，和勇利换一下演讲顺序，然后尽可能拖十分钟时间吧。”维克托走下台，向格奥尔基迅速指示了一下，“你是我们报社里最优秀的的员工之一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真的？那我尽量。”格奥尔基不疑有他地走上台，而维克托看了勇利一眼就直接拉着对方向场边的衣帽间走去。

 

勇利不明所以地跟着维克托走进了此时不可能有人的衣帽间，手里甚至还尴尬地端着那杯没喝过的香槟。而维克托直接关上了门，将格奥尔基的演讲内容阻隔在外：“从最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勇利，你今天真的不太对劲。”

“那，那要不要再对一遍演讲的内容什么的？”

“不用了，勇利还是先深呼吸几下吧。”

勇利正打算照做的时候，众人的鼓掌声还是透过薄薄的门板传了进来，让勇利一下子忘记了应该要怎么呼吸。于是就在维克托惊诧的目光下，勇利终于别无选择地把酒杯递到了自己的唇边。

“不要喝！”维克托出声阻止，而毫无思想准备的勇利一抖，酒杯就从手中滑了下去。勇利立刻伸手去接，然而最后还是只能看着玻璃杯粉身碎骨地砸在大理石地砖上。

“啊……要不我再出去拿一杯好了，伏特加怎么样？一杯应该就够了。”勇利嗫嚅着想要向门口挪去，却被冲上来的维克托一把抓住了双手：“都说了不要喝！我希望勇利能清醒地完成这次演讲。”

 

虽然语气已经强硬到了近乎是命令的地步，勇利也并没能振作起来，甚至都没有勇气看向维克托，而是目光飘忽不定地向维克托身后张望。沉默良久之后，勇利还是挣开了维克托，念叨着“快要轮到了吧，还是走吧。”，一边摇摇晃晃地门口走去。

 

这一下维克托终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到底是哪里还有欠缺呢？明明该做的应该都做了。讲稿很完美，虽然演讲技巧上还有欠缺，但是流利地背下来总还是没问题的。着装即便还称不上是无可挑剔，但也是合乎标准了。

 

那么唯一的问题无疑就是勇利的心态了。

 

演讲者的心宛如玻璃一样一碰就碎，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在强烈的撞击下干脆碎个彻底吧。就像地上的玻璃碴一样，虽然早已看不出原来究竟是郁金香花形还是长笛形的酒杯，但至少足够锋利了。

 

“勇利。”维克托叫住了已经把手放在了门把上的勇利。

 

在鼓励和命令都失去了作用的情况下，威胁即使是再不光彩，也不得不试一下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维克托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确定过，“如果勇利这次没有顺利地完成演讲，毁了这场年度发布会的话，我就不得不怀疑勇利到底有没有能力继续胜任《消息报》的记者这一职位了。”

 

“到时候还请提前准备好辞职信吧。”

 

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维克托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无数种可能。勇利会不会出离愤怒地和自己理论，会不会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又或者，会不会重新振作起来，找回面对现实的勇气呢？

 

但是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

 

勇利终于回过头来，却早已是泪流满面：“为什么？为什么维克托要说出这种话来试探我呢？”

真的碎了！好久都没有感受过了的愧疚感久违地席卷了维克托的内心，然而语言上的安慰在此刻看来又是那样的徒劳：“对不起啊，勇利。刚才那个不是真心的……”

“所以之前那些都是骗我的吗？”

“诶？”

“维克托说过会相信我，是骗我的吗？”勇利抽噎着，任凭自己的眼泪掉落在整洁的西装上，“因为我自己的原因而失误，被排挤也好，被孤立也好，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但是因为这次会连累维克托，我一直都很不安啊！我一直都在想维克托会不会认为我完成不了这次演讲，会不会让别人来代替我……”

“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呢？”

“我知道的啊！”勇利攥紧了自己的西服下摆，顿时这件西装就连最后的平整也保不住了，“但是，我还是会这样想的啊。”

“啊，怎么办？我最看不得别人哭了。”维克托伸出手想要抱住勇利，却发现这个平时总会主动扑进自己怀里的人此刻却仿佛离得很远很远，而上次出现这样的场景还是在五年前与当时的女友吵架的时候，“是不是我吻你一下就好了？”

“才不是呢！”勇利强烈的反应让维克托不禁想收回刚才不经大脑的话，“你要比我更相信我可以完成这个演讲啊！哪怕是再骗我一次也好，告诉我你会一直看着我，一直支持我，一直留在我身边啊！”

 

门外再次传来了掌声，格奥尔基的演讲应该已经接近尾声了。勇利率先推开门走了出去，果然听见格奥尔基已经在做最后的总结，而一位亚麻色头发的女子也已经按耐不住地等候在台下，着迷地注视着台上的演讲者。

 

差不多是时候了。就在勇利自暴自弃地打算用袖子抹去眼泪的时候，维克托还是叫住了勇利，并从侍者手中接过一块毛巾递给了勇利。

 

这种时候维克托已经真的想不出自己还能有什么好做的了。

 

真是挫败啊。

 

勇利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推辞，只是接过毛巾抹去了脸上的泪痕。然而在将毛巾还给维克托的时候，勇利却提前松了手。眼看毛巾就要掉在了地上，维克托立刻条件反射地伸出手，然而在接到毛巾的同时，头上也传来了被人用手指按压了两下的感觉。

 

上次勇利这样做还是在阿尔巴特街上吃饭的时候，然而与原先不同的是，勇利这次又轻轻拍了一下，才终于放下了手。

 

有些时候，安慰是不需要语言的。

 

台上的格奥尔基已经念出了勇利的名字。勇利松开已经有些歪斜了的领带，飞快地挽好了一个平结。最后又象征性地伸手抚了一下已经注定抚不平了的西装，才终于走上了讲台。

 

“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我是胜生勇利，很荣幸可以成为《消息报》莫斯科总社的新成员，也很高兴今天有机会可以站在这里。”

 

为什么呢？明明现在的情况和高中时一样惨淡。皱巴巴的衣服让人难以直视，哭红了的眼睛甚至失去了眼镜的遮掩，但是这一次为什么感到那么轻松呢？是因为哭过一次之后爽快了一些吗？

 

“在我大学的时候，《消息报》就凭借着其不受政党左右的独特作风吸引了我。从此以后，能够进入《消息报》工作就成为了我的奋斗目标。”

 

什么呀，明明就是因为维克托的缘故才会选择这里的。但是维克托那个笨蛋，居然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自己学生心理素质不好的问题。话说他刚才的表情，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再看到一次啊，那样震惊的表情。那么既然这样的话……

 

“刚刚来到莫斯科的时候真的是完全不适应啊，交通情况让人担忧也就算了，被灌了一杯伏特加就喝倒了什么的真是让人受不了，而且还经历了很多很多其他匪夷所思的事情。只感到四周的一切都冷冰冰的，真是恨不能立刻就回日本啊。”

 

啊，大家都笑了。那么维克托呢，维克托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责怪我呢？毕竟这都是演讲稿上没有的内容啊。

 

“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哪怕是在这样寒冷到让人看不见希望的地方，也依旧会有温暖的存在。那恐怕就是大家心中的爱了吧。‘爱’这个字眼不论放在什么环境中都是那样的美好，而在来到莫斯科的这段时间里，我也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不同的爱。正是因为这种珍贵的情感，使得我可以坚持在异国他乡继续拼搏，也使得我终于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爱。”

 

维克托总是希望能够带大家带来惊喜。那么，我也想要超过维克托的想象啊。如果最后这样说的话，维克托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我得到了很多很多人的帮助，而在这之中，我尤其想要感谢我的主编，也就是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先生。在与他朝夕相处的时间里，是他教会了我直视心中的情感，也是他帮助我一点点变得坚强，最终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这个演讲台上。而因为知晓了爱而变强了的我，一定会和维克托一起，把《消息报》推向俄罗斯报社第一名的宝座！”

 

呜哇，我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但是，好像有人站起来了，啊，大家是在鼓掌吗？等等，维克托呢？在哭吗？还是生气了呢？我把他的年度发布会搞砸了吗？

 

勇利回头寻找维克托的身影，却发现对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上了讲台，正张开双臂向自己冲过来。勇利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却一个没站稳就被对方扑倒在了地上。

 

在那一瞬间里，勇利感到自己的感官似乎突然比原来灵敏了一百倍。惊呼声和快门声如响雷般灌进了自己的耳朵，眼睛似乎可以在维克托闭上双目的一瞬间捕捉到对方眸子中蓝色深浅的渐变，聚光灯下的温度突然变得灼人不已，每一根头发好像都能捕捉到维克托手指的触感，而嘴唇……

 

似乎可以感受到雪花落在其上的微妙温差。

 

还带着淡淡的山茶花的甜美。

 

“能让勇利大吃一惊的方法，除了这个之外我已经想不出别的了。”耳边所有的杂音又在一时间散去，只留下维克托的话语回荡在耳边。

“啊，是吗？”

 

“从今以后，也希望你能继续爱着我啊。”

“那是我的荣幸。”

 

年度发布会很顺利地结束了，勇利回到那个应该已经要迎来倒计时里的家中，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倒进了床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然而似乎还是有人觉得一天天地倒计时实在是太慢了。

 

和之前的每一天都不一样，吵醒勇利的并不是闹钟，而是接连不断的邮箱提示音。勇利挣扎着爬起来摸向手机，却发现邮箱里满满都是新收到的邮件。

 

“勇利，你现在还好吗？收到邮件了的话就快点回复我！”类似的邮件还有好几封，美奈子老师总是那么地心急火燎。

 

“勇利，你不要太在意SNS上别人的评论啦。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为什么披集会发来这样的邮件啊？

 

除此之外还有小优，真利姐……甚至还有现在在报社里一起工作的同事，很多很多的邮件，内容却都大同小异。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了？

 

很快又是一封新邮件，有些陌生的地址让勇利回忆了很久才想起来这貌似是来自报社里唯一的危机公关小姐的。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句话和一张截图。

 

“你最好先想想该怎么办。”

 

什么意思？勇利点开图片，却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应该是INS的截图，看样子是在年度发布会上抓拍的，然而可怕的赞数和转发数恐怕已经使这张照片拥有了比发布会更高的关注度。照片上正是自己和维克托在台上相拥，拍摄者不是有着高超的技巧就是有过人的运气，正好拍下了两人倒地前的一瞬间，将两人的亲密之姿展现得淋漓尽致。要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那大概只有维克托正好抬起手臂挡住了两人的脸，让人看不清楚确切的情况。

 

然而评论总是不留情面的。

 

“他们肯定是那个了吧。”

“呜哇，太恶心了。”

“真没有想到维克托居然是同性恋，话说那个日本男人到底有什么好？”

“不用遮起来我也知道你们肯定亲了，真是虚伪。”

“我再也不想订《消息报》了，上面沾满了基佬的气息。”

 

闹钟终于响了起来，窗外也再一次飘起了雪花。难得的平安夜，勇利却一点都不指望还能有什么平安的夜晚。

TBC.

※考虑了很久勇利应该要打什么领带结，最后还是觉得虽然双交叉结比较适合重大场合，但还是简简单单的平结比较适合勇利吧。

※搜了一下最近莫斯科的天气，果然都是下雪呢。所以凑了一天不下雪＋倒霉数字3结尾的23号＋倒霉的周五＋倒霉数字13开了发布会，也真是……

※因为实习期解除雇佣关系到底应该怎么做我实在不是很清楚，所以看了很久《劳动法》，但是……妈蛋俄罗斯和我们又不一样，所以大家不要太在意细节呀。

(｡･ω･｡)终于写到这一章了

请不用怀疑，这就是看完第七滑之后蓄谋已久的产物。甚至可以说之前的十几万字都只是为了后面的最后几章而已。

我果然也很喜欢人间真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