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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勇】 日本人在俄罗斯 （15）

※主编！维克托×记者！勇利

※磨磨蹭蹭总算是写出来了的挤牙膏产物

※ (*•̀ㅂ•́)و跟着我一起掉书袋吧

※又有新的配角一起OOC了呢

※前篇可见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老阿尔巴特街不长，倘若只是匆匆走过的话恐怕花不了多少时间。然而这条充满俄罗斯传统风情的艺术街似乎藏着无尽的乐趣，路边坐着的画家专注着过客的一颦一笑，飞速画着的同时却没有注意到自己也已经在无意中装饰了别人的风景。手风琴唱出的音乐伴随着人们高声朗诵的诗句飘散在空气中，比小店里荡漾着的咖啡香更加吸引人。勇利跟着维克托在这里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也已经天色转晚了。

但是再怎么徘徊，两人最后还是来到了那个人尽皆知的门牌号前。

 

阿尔巴特街53号，诗人普希金的故居。

 

“都来这里了，果然还是要进去的吧。”维克托正打算买门票的时候，却被勇利拦了下来：“门票钱也还是我来付吧，毕竟是我提出要来这里的。”勇利看了看二百五十卢布一张的票价，觉得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

“诶，可以吗？我记得冰淇淋钱也是勇利出的吧。”

“啊，这些都没关系的。我还应该要谢谢维克托能够抽出一天时间来为我做导游呢。”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还在纠结那五万卢布中介费的问题吧。勇利赶紧在维克托再追问之前掏出五百卢布，随后就推着维克托走进了那扇小小的门。

 

作为普希金短暂的居所，这幢蓝色的小楼其实并不算大。但是布局精简合理，家具也都保护得一尘不染，地板甚至干净得让穿着鞋套的勇利差点滑了一跤，幸好维克托及时出手扶了一把才勉强保持住了平衡。而在勇利站稳之后，维克托也就很快放开了手，继续向前走去。

 

是错觉吗？勇利握紧手又放开，总觉得今天的维克托在和自己刻意保持距离……应该不会吧。逼迫自己将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忘掉，勇利跟着维克托走上了二楼。

 

从窗户旁就可以看见街对面竖立着的普希金夫妇的铜像。两人相伴的时间不长，结局更可谓是凄惨。但是那两双手还是在后人的帮助下重叠了百年，也算是勉强地弥补了一丝丝遗憾。勇利走上楼梯之后就看见维克托正在一扇窗边看着那座铜像出神，良久之后，维克托才终于动了动嘴唇：“普希金是怎么去世的，勇利知道吗？”

“是为了妻子和军官决斗而死的吧。”勇利回想着大学时期俄国文学课上的内容答道，“真是动人的爱情故事。”

“是吗？那么如果勇利是普希金的话，会选择决斗吗？”维克托转头看向勇利，认真的眼神告诉勇利这不是一个玩笑。

“啊……大概是会的吧。”勇利下意识地回答，却看见维克托又笑了起来，眼神也不似之前那么认真了：“为什么？我记得勇利并没有恋爱经验吧，能够明白这种感受吗？”

 

“能的啊！我的确是没有恋爱经验，但至少我也明白什么是爱。”不知道为什么，勇利看着维克托变化的神情，突然感到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正从心底不断翻涌出来，“不论是家人朋友，工作追求，还是崇拜向往的人，如果有人来恶意否认的话，我一定会尽全力反击的！”

 

维克托则是完全没有想到勇利会这样坚定地回答，不禁愣在了原地。而勇利也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火了，正准备再一次道歉的时候却听见维克托笑出了声：“果然啊，在感情到位了的时候，勇利也还是可以好好说出自己的观点的嘛。”

话虽这么说，勇利却还沉浸在对自己冒犯了上司的自责中，完全没有在听对方说了什么。维克托瞄了一眼一蹶不振的勇利，不禁叹了一口气：“算了，也快要到闭馆的时间了，我们去吃晚饭吧。勇利想要吃什么？”

“都可以吧。”

“真的？啊，话说勇利崇拜向往的人会是谁呀？”

“没有谁啦，我们就吃对面的这家餐厅好了！”勇利这才如梦初醒，随便找了一家店就拉着维克托走了进去。

 

这家随机走进的餐厅只是一家简单的俄餐馆。勇利盯着菜单看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相对保险的俄罗斯饺子和红菜汤，至于酒水单连看都没有看就被放置在了一旁。而维克托连菜单都没有翻开就直接点了和勇利一样的东西。

保险的菜色的确是很保险，由蘑菇和肉作馅的饺子味道中规中矩，红菜汤尝起来和看上去一样普普通通。虽然勇利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想到维克托是一个喜欢惊喜的人，勇利还是为自己过于保守的选择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呃，维克托觉得怎么样？”思来想去，勇利还是决定先由自己发问比较好，却没想到维克托很快就把问题抛了回来。

“勇利还是先说说自己觉得怎么样吧？”

“我觉得，还过得去吧。”勇利想了想，做了一个不上不下的评价。而维克托也同意般地点点头：“我也觉得一般哦。不过相比较之下，我还是觉得愉快的谈话胜似一切佳肴美馔。”说着，维克托就放下了勺子，看向了勇利的眼睛。

 

“勇利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来莫斯科实习吗？”

“是因为那篇关于新经济学的报道吗？”勇利看了看碗里没有吃完的饺子，最后还是选择和维克托一样先放下勺子，抬头对上了维克托的眼睛。

“的确是。看了那篇报道，我觉得你会是一个相信只有人民的自由和安宁才能永远守卫皇座的人。”维克托不可置否地点头，“然而真的与你接触之后，我才发现你与我原本想象的并不一样。”

“所以，我是让维克托失望了吗？”勇利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却被维克托阻止了。

“把头抬起来吧，勇利。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维克托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不容许拒绝的肯定，“我并不觉得我之前的判断有什么差错，你的确是个追求真相的人。我甚至还有一个猜测想要证实。勇利，请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那天在赌桌上如果输给了雅科夫的话应该要怎么办？”

“啊，那个啊，我的确是有想过。”勇利回想起那天还有些心有余悸，“输了的话就把戒指还给雅科夫先生，让雅科夫先生再向莉莉娅小姐求一次婚就好了。”

“但是这样的话勇利恐怕就拿不到采访许可了哦，甚至还有可能会被雅科夫记仇呢。”

“那就没有办法啦。虽然采访也很重要，但是倘若能帮他们重归于好的话不是也很不错吗？”勇利顿了顿，还是接着说，“而且那个时候在维克托看来也是先让雅科夫先生和莉莉娅小姐和好更重要吧，或者不如说让我去采访雅科夫也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之一罢了。”

“果然被你看出来了啊。毕竟雅科夫也是报社的大股东，不好好照顾可不行呢。”维克托发现自己的计划被拆穿了也不气恼，反倒是满意地笑了，“我就知道，勇利其实很聪明也很有魄力，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一定。所以，勇利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现在却被自己的不自信局限了能力呢。”

“其实我只是不擅长应对别人的期待而已。”

“但是只要不断向前进步，就会被人期待的不是吗？作为你的老师，我很希望你能学会如何将这种压力化作动力的方法呢。”维克托说着，又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话说回来，在勇利的眼里，我应该要以怎样的形象来帮助勇利比较好呢？朋友，家人，兄弟？”

 

“还是恋人？”

 

“不不不，我觉得维克托就是维克托啦。”勇利吓得差点站了起来，连忙摇头。而维克托却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所以，我在勇利的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呢？”

 

“……船。”勇利犹豫了一阵，还是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我觉得维克托是一只孤独航行在海上的船。”

 

“哦呀，我还以为在勇利心里我会是你白天黑夜不落的星呢。”话虽这么说，维克托也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为什么勇利会这样认为呢？”

“其实，我听维克托的女仆说了，维克托是为了工作一个人到莫斯科来的。”勇利觉得在背后议论别人的家事果然还是不太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且维克托的家里原本是经商的，这样会不会造成关系不和之类的……”

“啊，的确。那个老头子还扬言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呢。”维克托故作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勇利慌乱了好一阵才改了口，“骗你的啦。我从小就被教育想要的东西一定要主动去追求，所以父亲并没有对我选择记者的道路发表什么意见。反倒是雅科夫气急败坏了好久呢。”

“啊，对哦。”勇利想起第一次见到雅科夫时对方的出言不逊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雅科夫先生说过……维克托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维克托楞了一下，随即就笑了：“真是中肯的评价呢。雅科夫当年寄希望于我，一心想把我培养成下一个商界奇才。结果我最后居然做了记者，让他气了好久呢。”

 

原来雅科夫做过维克托的老师是这么一回事啊。勇利总算是理清了其中的关系，但是新的担忧很快又浮现出来：“那么，维克托家的家产该由谁来继承呢？”

“我呀。”维克托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答案。

“那么报社……”

“总会有下一位主编的不是吗？”维克托笑着说出了令人无奈的事实，“新闻总是不断产生，记者也一样。我只希望他们都能真的像那艘孤独的船一样，拥有一颗不论面对过去还是未来都坚定不移的心。”

 

“所以，维克托是希望我能够坚定自己的内心吗？”

“我是希望勇利别再担心钱的问题了。”维克托拿过桌子上的账单扫了一眼，不贵，但也不想再让这个傻傻的小猪再请客了，“如果勇利想要变得更坚强，就别再纠结那五万卢布的事啦。”

发现自己心思被完全看穿了，勇利有些尴尬地咳了两下，随手拿起勺子又舀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却不想并没有尝到印象中安全的蘑菇肉馅，取而代之的是辛辣冲鼻的味道和诡异的颗粒口感。勇利赶紧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喝了一口好把这半个所谓的饺子冲进胃里，但还是没能掩盖住这种让人难以接受的刺激感，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勇利？勇利你没事吧！”维克托看见勇利的神情已经由尴尬转向痛苦了，立刻为勇利又倒了一杯水，帮他一点一点喝了下去。等到勇利的表情终于稍微恢复了一些，维克托才观察起那个作为罪魁祸首的饺子来。

 

“勇利，这个饺子好像是黑胡椒馅的耶。”

“哈？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啊。”勇利正想着能不能凭着这个混进来的饺子让店家打点折的时候，维克托却很是兴奋先招来了店员：“麻烦请过来一下，我们这一桌好像有人吃到幸运饺子了哦！勇利你的运气真的是很好啊。”

 

所以你们俄罗斯人管这种东西叫幸运饺子……勇利按照过去的经验，觉得在这种时候只要放弃思考，接受现实就好了，虽然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往往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就是了。就在勇利对于那些所谓的奖品完全不抱希望的时候，店员端上来的东西倒是意外的普通。

 

又是一盘饺子。

 

“哇哦，会是什么馅的呢？我好期待啊。”维克托说着就舀起一个放进了嘴里，顿时眼睛就闪闪发光起来，“这个很好吃啊！勇利你也快吃哦。”

仔细观察维克托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之后，勇利才迟疑地举起了勺子，将饺子放进嘴里之后鼓起勇气咬了下去。一种香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扩散开来，缓解了之前那个黑胡椒馅的饺子带来的灼烧感。

 

勇利又舀起一个，咬了半口之后细细辨认起那种金黄色的馅来，又思考了一阵才终于明白过来。

 

这居然是南瓜馅的饺子。

 

“怎么样？很好吃吧。”维克托也跟着又舀起一个，手舞足蹈之间一不小心将饺子落到了地下，只好懊恼地低头去捡，“啊，真是的。明明那么好吃的，怎么就浪费了一个呢。”

看着维克托像孩子一样的流露真情，勇利突然之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从那个饺子金色的馅里留了出来。

 

如果向他人敞开心扉的话，他人自然也会回以真诚不是吗？

 

鬼使神差地，勇利伸出手，轻轻按了一下维克托的头顶。意识过来只需一秒，勇利几乎是立刻就收回了手，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维克托的手颤抖地抚上刚才勇利点过的地方，连声音也不似往常那样平静了：“我还以为勇利说我是秃子只是醉话。原来已经那么严重了吗？”

“没有没有没有，一切都和原来没有什么两样。”勇利的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否认道，“话说我是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的，维克托真的一点也不秃啦。”

“不行了，什么都已经没用了，我已经完蛋了。”维克托趴在桌子上，声音也闷闷的，“饺子全都给勇利吃好了，反正我吃不吃都一样了。”

“啊啊啊，真的是对不起！拜托请不要趴在桌子上，大家都在看啦。”勇利心急慌忙地安慰着维克托，正想着是不是要当场土下座的时候，从邻桌传来的手机拍照声和闪光灯让勇利和维克托都不由自主地向隔壁看去。

 

“呜哇，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主编吗？看来今天真的是拍到了不错的照片！”举着手机的异国黑发青年还在不停拍照，但是声音却让勇利感到莫名的熟悉，“好久不见了啊，勇利。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到《消息报》的总部工作了耶。”

“披集！”勇利惊喜地站起来，给了许久不见的友人一个拥抱，“真的是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啊。你不是毕业之后就回曼谷工作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莫斯科出差的啦，真的没有想到勇利也会在这里。”披集也回抱住了勇利，还拍了两下对方的后背，在发现维克托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之后才放了手，还悄悄向勇利示意了一下，勇利才想起来要先向维克托介绍一下才行。

“这位是披集·朱拉暖，泰国人，是在大学时期和我同租了一间公寓的室友。和我一样，也是东京大学新闻系的。还有，呃，披集，这位是……”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先生是吧？”披集很是自来熟得和维克托握了手，“真的是久仰大名。勇利从大学的时候就……”

“啊，那个，过去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聊好了。”眼看自己的迷弟形象有暴露的倾向，勇利赶紧阻止披集进一步说下去。而披集又看了一眼手机，立刻叫道：“完了都已经这么晚了，我晚上还有稿子要赶呢。勇利我就先走了。记得给我发邮件哦！”说完，披集就急匆匆地向门口走去。而勇利在目送对方离开之后才坐回到座位上。

 

“没想到勇利还有外国友人呢。”维克托看了一眼还很激动的勇利，想了一想之后接着说，“而且我从之前就觉得，勇利的体力还真是不错呢。今天也算是走了一整天，勇利看上去也不是很累呢。”

“啊，体力好也算是我不多的优点之一了吧。”虽然不明白维克托的用意何在，勇利还是承认了这点，“毕竟还算年轻嘛。”

“既然这样，勇利就去采访生活在莫斯科的外国人吧！”维克托对于自己的决定很是满意，“做一个专题栏目，写一写外国人眼中的俄罗斯怎么样？”

而勇利可就没有那么满意了：“那个，维克托你知道在莫斯科有多少外国人吗？”

“分一分类，然后找到其中的代表不就好了吗？”维克托觉得人多根本就不是问题，“反正勇利的体力很好，肯定没有问题的！”

 

所以这根本和体力没有关系好不好，在这种天气里满大街找外国人不是很奇怪吗？勇利实在是不想接受。看见勇利不情愿的样子，维克托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只是希望勇利能够多与不同的人接触，多表达自己罢了。不行吗？”

“是这样吗？”想到维克托这样为自己着想，勇利突然觉得在十二月里跑遍整个莫斯科其实也不是很糟。

 

“而且，说不定这就是勇利在实习期里完成的最后一次报道了呢。”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

 

不论如何，转正还是很重要的。勇利在心里默默流着泪，祈祷莫斯科的下一个礼拜不会那么的冷。

TBC.

※愉快的谈话胜似一切佳肴美馔——果戈里 《死魂灵》

※人民的自由和安宁才是皇座的永远的守卫——普希金 《自由颂》

※一只船孤独地航行在海上——莱蒙托夫 《一只船》

※你是我白天黑夜不落的星——莱蒙托夫 《乌黑的眼睛》

以上所有人都在阿尔巴特街上住过呢，真的是好厉害的一条大街呐。

※黑胡椒馅饺子：还是俄剧梗，但是就算姐姐包出了这种馅的饺子，我也还是爱姐姐！

※南瓜馅饺子：来自漫画《ARTE》。好吧我又来卖安利啦，这是关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努力奋斗的女画家的故事，虽然和日本跟俄罗斯都没有关系，但是真的很好看哦。

原本是想要作为感恩节的小彩蛋的，现在也算是迟到啦……

(ノ*T_T*)就在官方爸爸早已在高速公路上飙车的时候，我还在很遥远的地方慢慢骑着自行车追……（而且其实我还不会骑自行车）

 (´；ω；‘) 说好的写paro不会被打脸的说……

(´,,•ω•,,‘)最后还是附上完整的《一只船》吧，我还是很喜欢这首诗的。

一只船孤独地航行在海上

它既不追求幸福

也不逃避幸福

底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

而头顶是金色的太阳

将要直面的

与已成过往的

较之深埋于它内心的皆为微沫